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桓譚 《新論· 琴道篇》 中說: 「八音廣播, 琴德最優」 「八音之中,惟弦為最, 而琴為之首」 。八音樂器中,古琴大概是傳承最為全面的高端樂器。
▲東晉 顧愷之《斫琴圖》後人摹本
如今,國學的復興,帶動著「琴棋書畫」之首的古琴,短短几年就成為中國音樂的熱門。上世紀只有極少數的人會彈古琴,如今已有百萬餘人。古琴講究傳承,其由古至今的沿襲發展、當代的斫琴名師自然是不可不知的。
▲行者藏「萬壑松風」琴
許多國人即使知道「琴棋書畫」,也不知道古琴長什麼樣子。能分得清楚古琴與古箏的區別,已屬不易。一些古裝影視劇中,往往張冠李戴,錯把古箏當古琴,或者拿反古琴,一陣亂彈,貽笑大方!
琴體長約三尺六寸五分,象徵一年三百六十五日。
琴的十三個徽位,象徵一年有十二月加上一個閏月。
七根琴弦,五弦為宮商角徵羽,對應木火土金水五行。五音得其雅韻,可調脾肺肝心腎五臟。六七弦為周文王、武王所加,以正雅音。
中國古琴藝術歷史悠久。
《史記》記載,古琴的創製者有伏羲、神農、堯、舜等,說法不一。依照民國著名史學家柳詒徵先生的看法,大抵是伏羲先草創了古琴,未能完善,再由神農氏加以研究、改良。從曾侯乙墓出土的十弦琴和馬王堆漢墓出土的七弦琴來看,除弦數與底板外,形制已經基本一致。
曾有聞名於世的四大名琴,齊桓公的號鍾、楚莊王的繞樑、司馬相如的綠綺、蔡邕的焦尾。雖琴已無存,其名卻永存。
▲唐 周昉《調琴啜茗圖》
琴器的製作工藝,在唐朝達到巔峰。唐朝最有名聲的斫琴大家,是雷、郭、張、沈四家。尤其四川雷氏家族,世代造琴,3代出過9個斫琴名家,號稱「蜀中九雷」。其中成就最高的雷威,傳說他的斫琴技藝得過高人指點,出神入化。雷威製作的琴,最為名貴的叫作「春雷」。宋徽宗曾在宣和內府設立過萬琴堂,廣羅天下古琴神品,就把春雷列為第一。
▲唐 彩鳳鳴岐 落霞式 雷琴 鎮館之寶
如今的故宮博物院、台北故宮、旅順博物館,也藏有三張春雷琴。四家之外,還有皇室斫琴家李勉,創造了古琴中獨特的百衲琴,並著有《琴記》,詳細記錄了唐朝的斫琴技藝。
▲北宋 趙佶《聽琴圖》局部
在古琴的斫制上,有「唐圓宋扁」的說法。唐琴一般外形較為渾厚飽滿,底板隆起。宋琴則秀逸勁挺,素凈大氣。存世的名琴中,也以唐琴、宋琴最為名貴。
▲宋 仲尼式 韻雪 琴
宋代的琴人、琴曲、琴論、琴畫,都得到了廣闊的發展空間。朱文濟、郭楚望、毛敏仲、汪元量都是卓有成就的古琴家和古琴作曲家;朱長文、崔遵度、劉籍、成玉磵則都有重要的琴史和琴論著作;還有范仲淹、歐陽修、蘇東坡等大文人也是著名的琴人和古琴收藏家。
▲宋琴 「復古殿」 宋太祖生前所用
宋元時期,在琴人、文人之外,還有一個獨特的群體,對古琴起到了不可忽視的推動作用,就是皇帝和皇族。宋太宗、宋徽宗、金章宗都十分喜歡古琴,並試圖改過琴弦、琴制。宋徽宗還作有一幅琴畫《聽琴圖》,將自己置入畫面之中,撫琴取樂。
▲明 張路《聽琴圖》
明代古琴藝術的傳承和工藝製作略微下滑。明代帝王、宗室經常大批造琴,如今仍被加以珍視的有四王琴:寧王琴、衡王琴、益王琴、潞王琴。這一時期成就最大的,是對古琴譜、琴史、琴論、制琴器論的修訂和出版。流傳至今的重要琴譜、琴書,幾乎都輯錄於這一時期,譬如《琴書大全》《風宣玄品》等。其次,在古琴的演奏藝術上,明朝也形成了一些新的流派,一代琴宗嚴天池、琴家徐青山、紹興琴派代表張岱,各自提出了不同的琴論。
▲明琴 伏羲 飛龍琴
清代吳越地區的琴人最為集中,成就也最高。這一狀況,一直延續到新中國以後。期間影響最大的是琴人徐常遇和他所開創的廣陵琴派。
近代,以吳越為中心的琴壇分化為諸多流派:以祝桐君為代表的閩派、以張孔山為代表的川派、以王露為代表的諸城派、由諸城派而出的梅庵派王賓魯、創立九嶷派的楊宗稷和他的老師黃勉之等。成立於蘇州的今虞琴社,其創立的《今虞琴刊》,是中國歷史上第一本古琴刊物。
琴品:作坊名家
如今,古琴的製作不再僅限於斫琴世家和琴人。揚州是如今古琴製作的中心之一,有數百家的古琴工廠、作坊。北京、廈門、杭州等地也都有很具規模的古琴作坊、琴廠、古琴品牌。北京的鈞天坊、廈門龍人古琴、杭州的天一琴茶,還有張以秋古琴工廠等都是極具規模,且很有影響力古琴品牌。
還有為數不少的年輕斫琴師,都在嘗試著用一塊塊木頭、漆、鹿角霜、琴軫、雁足,反覆斫制、研究,試著做出一張滿意的琴來。我曾經去過揚州張厚明先生的斫琴作坊,親自看他選的蟲蛀過的上等木材、鹿角霜和大漆,試彈他製作的古琴,音色和工藝都相當出色。
此外,還有一個更受關注的群體,就是斫琴名師。一個斫琴師的工藝高低,決定著一張琴的音色和形制。因此對於彈琴和想要學琴的人而言,名家親斫的琴,自是不可多得、價格不菲的珍寶。
中國當代十大斫琴名師
裴金寶
蘇州吳門琴社社長、斫琴大家,在斫琴界素有「南裴北李」之稱。一是斫琴最早,二是他所斫古琴、斫琴論著最受古琴界的欣賞。裴琴清、實、堅、精,餘韻極潤而美。裴琴的防古斷紋,可稱當今第一。裴金寶修復過諸多唐宋古琴,於琴制尤為留心。制琴極精而少,每有良琴出世,常被視為傳世之作。
李明忠
著名古琴演奏家、西安古琴非遺傳承人,當代斫琴師里的一座高峰。與裴金寶先生並稱「南裴北李」。所斫之琴極其重視細節,以「純和潤澤」著稱。其百衲琴天下聞名。因產量小,非常難得。他曾修復過多張唐宋名琴,其著作《斫琴隨筆》是古琴製作工藝的寶貴資料。
張玉新
廣陵派琴家、斫琴名家,著有《琴中無相》。早年為制漆國手,對古琴漆工藝最為精通,所制蕉葉琴多為當代名琴。與其師合制的琴曾被作為國禮贈送給法國總統席哈克。所斫古琴音色清勁古樸,造型綺麗細膩,被譽為「琴中官窯」。南京青奧會開幕式所用古琴,出自他手。
馬維衡
江蘇省古琴非遺傳承人、南京藝術學院教授,現代廣陵派琴家。少學崑曲,1986 年師廣陵派胡蘭、胡萌乾學琴,後從事老琴修復工作。所斫之琴造型古樸,音色松透圓潤,有一種蒼古之美。被譽為「馬琴」。
倪詩韻
著名斫琴家、梅庵琴派第四代傳人、江蘇省古琴非遺傳承人。自幼喜愛古琴,上世紀90年代初開始研究古琴製作,拜梅庵派琴家王永昌先生為師,系統學習梅庵琴曲,斫琴亦得其指點。其斫琴藝術為琴界肯定。「倪琴」造型古樸秀氣,音韻細緻美妙。
田雙琨
「虞田琴齋」主人、北京斫琴名家,人稱「古琴田」。曾於北京民族樂器廠製作古琴等樂器。1958年,被派到民族音樂研究所師從中國著名古琴演奏、製作大師管平湖先生,是管平湖先生唯一斫琴弟子。所斫之琴渾厚圓潤、純淡韻長,為查阜西、鄧修良等名家好評。
王鵬
鈞天坊創始人、北京市古琴非遺傳承人,著有《鈞天斫琴錄》。畢業於瀋陽音樂學院樂器工藝系製作專業。曾修復唐代名琴「九霄環佩」、宋琴「龍吟虎嘯」等上百張名琴。所斫之琴造型優美,音色純正綿長。奧運會開幕式上所演奏的古琴,即出自其手。
張建華
北京斫琴名家,曾師從孫慶堂先生斫制古琴。所斫之琴,受到國內外很多琴家及愛好者的好評。瑞典漢學家林西莉《古琴》一書曾有記載,影響甚大。
何明威
現代川派琴家、斫琴名家。曾師從川派名家喻紹澤。所斫之琴明亮松透、靈敏、韻味綿長,受到很多琴家的好評。
曾成偉
現代川派琴家、四川音樂學院民樂系副教授、四川古琴非遺傳承人。師從喻紹澤,所斫之琴雄、宏、松、透,被琴界稱為「曾琴」,一度有人將其與唐代蜀地的「雷琴」相提並論。
文·圖 | 行者先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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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穿 越 到 古 代 去 過 冬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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