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nday 7 August 2017

奔騰翻滾話《流水》 2015/01/23 來源:甘肅視窗


古琴是國之瑰寶,它有著極為悠久的歷史。關於它的產生似乎還帶有些神話色彩。早在《樂記》中記載是「昔者舜作五弦之琴」;《爾雅疏》引《琴操》載「本五弦,文王、武王加二弦,嗣後多用七弦」,到了周代古琴成了禮樂中的重要樂器。孔子曾說過「興於詩、立於禮、成於樂」。禮樂並重,並把樂放在禮的上位,認定樂才是人格完成的最高境界。後來中國人必須學會琴棋書畫,才算是人格的圓滿。其中把琴放在首位,這個琴主要指的就是古琴。那時,宮廷中有很多專業的樂師,如衛國的師涓、晉國的師曠、鄭國的師文、魯國的師襄,《史記》記載「孔子學鼓琴於師襄」。除了宮廷樂師外,民間也有不少傑出的琴家。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伯牙與鍾子期知音相遇的故事。據《列子·湯問》記載,傳說伯牙善鼓琴,鍾子期善聽音。伯牙所念,鍾子期必得之。伯牙鼓琴而志在高山,鍾子期曰:「善哉乎鼓琴,巍巍乎若泰山」。少選之間,而志在流水,鍾子期又曰:「善哉乎鼓琴,洋洋乎若江河」鍾子期死,伯牙破琴絕弦,終生不復鼓琴,以為世無足復為鼓琴者,後就用「高山流水」比喻知音或知己。 兩千多年來,《高山流水》的故事一直在人民中間廣泛流傳。但是,今人彈奏《高山流水》已經分為兩曲了。據明初朱權1425成書的《神奇秘譜》載:「此譜之《高山》、《流水》解題有:「《高山》、《流水》二曲,本只一曲。初志在乎高山,言仁者樂山之意。後志在乎流水,言智者樂水之意。至唐分為兩曲,不分段數。至來分高山為四段,流水為八段。」至於《流水》曲,明清以來多種琴譜中以清代唐彝銘所編《天聞閣琴譜》(1876年)中,所收川派琴家張孔山改編的《流水》尤其特色,增加了以「滾、拂、綽、注」手法作流水聲的第六段,又稱「七十二滾拂流水」,以其形象鮮明,情景交融而廣為流傳。據琴家考證,在《天聞閣琴譜》問世以前,所有琴譜中的《流水》都沒有張孔山演奏的第六段,全曲只有八段,與《神奇秘譜》解題所說相符,但張孔山的傳譜已增為九段,後琴家多據此譜演奏,這就為此曲增添了極大的光彩。現在簡單分段闡述如下:
第一段:引子部分。旋律處於寬廣的音域內,不斷地跳躍和變換音區,節奏自由而舒緩,移指換音與實音相互間隔,從而使旋律時隱時現、時起時伏,猶見群山環抱、雲霧繚繞、瀑布飛下、流水成溪:
第二段:清澈的泛音,活潑的節奏,猶如「淙淙錚錚,幽間之寒流;清清冷冷,松根之細流。」息心靜聽,愉悅之情油然而生。不由人想起唐代著名詩人王維在《山居秋暝》中的詩句:「明月松間照,清泉石上流。」天色已暝、皓月當空。山泉清冽、流水淙淙,肆意傾瀉于山石之上,這是多麼幽清明凈的自然美景啊!《流水》就一此段旋律為主題,尤其是模進的短句使人聽之印象深刻:
第三段是第二段高八度的重複,但省略了尾部,高八度清晰的音色似乎使流水變得更為清澈明凈了。
第四段是用實音演奏的了,如歌的旋律「其韻揚揚悠悠,儼若行雲流水」:
第五段在第四段流暢的旋律基礎上,無數的溪水繼續向山坳下流去,彎彎曲曲、高低錯落,涓涓細流漸漸形成了一條壯觀的河流,向著下游浩浩蕩蕩地奔騰而去:
第六段:跌宕起伏的旋律,加上大幅度的上、下滑音,河流由此掀起了波濤。接著,連續的「猛滾、慢拂」而出的流水聲洶湧澎湃,其上方同時又隱伏著一個遞升遞降的音調,二者有機的結合在一起,景中有情,情景交融,描繪了流水的「泛、滾、拂、綽、注、上、下」的各種動態,抒發了志在流水,智者樂水之意。正如清刊本《琴學叢書·流水》後記中所說描述的:「極騰沸澎湃之觀,具蛟龍怒吼之象。息心靜聽,宛然坐危舟過巫峽,目眩神移,驚心動魄,幾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,萬壑爭流之際矣。」看來為什麼川派的演繹是那樣的傳神,必是有了親臨山谷流水奔騰的切身體驗:
轉入第七段突然在高音區連珠式的泛音群,先降後升,音勢大減,又如《琴學叢書·流水》後記所說描述的:「輕舟已過,勢就倘佯,時而餘波激石,時而旋洑微漚」:
第八段:在變化再現前面如歌旋律的同時,又加入一些新的音樂材料。稍快而有力的琴聲,音樂充滿著熱情:
接著,流水之聲再一次復起,那是一種恢復平靜之前的回流。
第九段:歌頌性的流暢旋律由低向上引發而富於激情,再次出現了第四段中的旋律材料。尾聲清越的泛音,使人們沉浸於「洋洋乎,誠古調之希聲者乎」的思緒之中,給人以一種空谷遐想之感。第八、九兩段實際上屬於古琴曲結構中的「復起」部分。 《流水》曲是著名古琴演奏家管平湖的拿手傑作。管氏自幼從父學習琴畫藝術,後又拜著名琴家楊宗稷為師。28歲回家鄉蘇州游天平山時,遇到了琴藝高超的悟澄和尚,經悟澄和尚的指點,琴藝大進。後又向山東秦鶴鳴道人學會了這一曲川派《流水》,從此名聲大震。1977年8月22日,美國「航天者」太空船發射成功,船上就攜帶了一張鍍金的唱片,其中《流水》作為中國唯一的一首樂曲入選,這是向宇宙星球的高級生物,傳遞中華民族的文明信息和高度智慧。想必為什麼選中這樣一首樂曲,一是它描寫了大自然,那麼高山流水是最能反映地球現實的東西;二是中華民族有著十分悠久的文明歷史,像《流水》那樣流傳了2000多年,這是地球上其他民族所不能比擬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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