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nday 20 November 2017

他是「琴壇吳秀波」,有百萬迷妹,可他只想安安靜靜地做一把好琴...


2016/11/21 來源:都是坑
土亢君聽搖滾、燒耳機,自詡是個音樂迷。但是很遺憾,因為成長過程中傳統文化教育的缺失,始終難以理解古琴的奧妙。
今天,土亢君給大家介紹一位大叔,關於他的專注與探索,以及他與古琴之間的故事。(ID:hiboluofengli)
一夜之間,梵戈火了。
這位60後大叔不玩任何社交軟體,唯一被拍了一個視頻,就高達300多萬的點擊量。
發白的落腮鬍,再扎著一個小辮子的他,被迷妹戲稱為:「琴壇吳秀波」。
對於爆紅,梵戈只丟下一句:「靠技術吃飯的人,恥以顏說事。」
又一頭扎進了古琴里。
梵戈,是一名(zhuó)琴師,也就是古琴的製作者。
他入行二十年,卻非常低調。托朋友多方打聽,也只知道他畢業於北大,在歐洲轉游一圈,後來又有自己的一番事業,一副人生贏家的模樣。
2003年,生病在家休養,小時候埋下的古琴種子,一下子在心裡生了根,從此離不開了。
他不住深山,就窩在京城腳下的鬧市里。制琴也不迷戀感覺,專業的音頻分析,讓他自創的 「禹冠式」,一把售價高達12萬。
這樣昂貴的一把琴,古琴愛好者常常要等上三年,才能彈得到。
許多人好奇他的手藝究竟好在哪裡,梵戈卻撫著琴,悠悠地說了一句:「我只是做好自己可以做到的,剩下的都交給了時間。」
梵戈相信,一張琴的生命,在於一塊會唱歌的木頭。
也就是古人傳下來,對一把好琴的標準——「輕、松、脆、滑。」
所以斫琴師的工作是創造聲音?梵戈搖了搖頭,每塊木頭都有自己獨特的聲音,他說自己做的只是順應。
「噓,靜靜地聽。」
挑選木料,就成了製作一把古琴,重中之重的事情。
碰上古村落拆遷,他就自己一個人跑去,把別人遺棄地房梁一根根拆下來,再「滾」到當地的伐木場開料。真的是用滾的,木頭太粗大,即便戴著手套,也經常磨出一手的水泡。
哪一塊能做琴,開料的尺寸規格也是講究。很有可能大老遠跑來,能用的木料也就幾塊。雖然少,抱著上好的老杉木,梵戈笑嘻嘻地倒也滿足。
拆下來的房梁,看著多,有用的少的可憐
木料帶回工作室,還不能用。
自然陳放3-5年,只有木料的狀態穩定,在後期使用時才不會開裂變形。正如梵戈常常掛在嘴邊的:「時間,也是器物製作的參與者。」
耐心等待的時間,梵戈也沒閒著。
戴上頭盔,騎上哈雷,
不用理會北京擁堵的路況,
因為他去的是舊貨市場。
往攤位上一蹲,什麼話還沒說,老闆轉身拿出來幾件傢伙,讓他看看。
「還真是知道我要什麼,」
「老朋友了。」
市場上幾乎見不到專門為古琴打造的工具,要麼買進口的德國貨,要麼只能自己改造。
為此梵戈經常到舊貨市場裡淘寶貝,一來二去,聊得來的老闆會把收來的刀片、鑿子都給他留下。
回到工作室後,工具再經過淬火、修制、打磨......這才用的順手。梵戈一邊擺弄著工具,一邊無奈道:一個木匠,幹了鐵匠的活
傳統的古琴形制有五十多種,梵戈最擅長的是自創的禹冠式。
不僅長得美,因為比傳統的琴身厚了幾分,彈出來的聲音更加圓潤、通透。
按照模板勾勒出琴的輪廓
用曲線鋸開板,
這是整張琴僅有一次,
使用的電動工具;
電動工具不懂琴。製作琴面,必須用手動工具細細打磨,感受它的弧度變化。
每一下都不能出錯,這關乎到彈琴時手指按下的距離,是對舒適度的要求,也是對琴聲的講究。
整個古琴製作最有技術含量的一個步驟,就是挖槽腹。
梵戈每次動手之前,腦海里都要演算千萬遍,哪怕多挖了一毫米,這塊好料也就廢了。
「影響音色最重要的是什麼?」「是這張琴的整體質量分布規律」;「只要知道了這個規律,哪裡該挖多少就有數......」
面對觀眾們的好奇,梵戈這個死理性派,balabal了一堆讓人聽不懂的科學依據。
雖然聽的迷糊,大伙兒卻知道,這門手上功夫沒練個幾年,再有依據,也是行不通的。
古琴初具雛形,還要一次一次地試彈。為了達到完美的效果,梵戈竟然拿了個錄音器,記錄每次音色的變化,並作出調整;
怪不得有古琴愛好者說自己的那把琴,他做了整整三年
每個環節都要進行試彈和錄音
在電腦上存檔以便日後比對
科技進步提供了如此便利的條件
自然要好好利用
調完音色,將琴底和琴面用膠合在一起,等它幹掉就可以上灰胎。
梵戈用的是最傳統的古琴灰胎配方。打磨的程度,塗抹的薄厚,都會影響琴板的振動共鳴,最終影響彈出來的音色。
沒辦法用測量工具,
靠的只能是十幾年下來的手感。
漆面完成後,
最好上好配件,
這把古琴就算做好了。
每次梵戈做好一把古琴,總會屁顛屁顛拿去先給石琨試彈。
他說石琨是自己的忘年交,也是難得的知己。
他一直記得做完第一把自創的禹冠式,石琨的手指在琴弦上輕輕一撥動時,梵戈由衷的感慨了一句:做了近20年的琴,我終於敢說自己小有所成。
一個偏執的斫琴師,遇見一位懂他的古琴彈奏家,土亢君都不知道自己是被琴聲打動,還是他們「伯牙與子期」一樣難得的知己情。
意氣相投的兩人,一起成立了「築雪山房」工作室。經常以琴會友,北京那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快節奏,在這間小小的屋子裡,竟然一下子都不見了。
原來,我們身在哪裡都沒有關係,只要是和對的朋友在一起,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。
梵戈的故事,被《了不起的匠人》拍了下來。不到24小時,就有300多萬的點擊量。
迷妹都被這位大叔的顏值和手藝所吸引,開玩笑稱他是「琴壇吳秀波」,但翻遍各大社交網絡,都找不到他一點的蹤影。
搖把扇子,
繼續逛舊貨市場;
或是騎行在北京的大街小巷,
和之前作為普通手藝人的生活一樣,
沒什麼大不同。
他說:「斫琴這件事對我並不僅僅是一種樂趣,
或者是生活的一部分內容,
它早就與我的生命融為了一體。」
做好自己能做的,
剩下的都交給時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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